天宝讲小核桃时也提起陆离的姨妈高氏,陆离这才想起自己好久没去探望她老人家了,心想道:“姨妈隐居在深林中估计还不知道我纳妃之事,应该带妖妖去拜访她。”
作为一个妖精,妖妖并不精通人情世故,可一听陆离的姨妈是住在竹林中的就来兴致了。
挑了一个好天气,陆离携着妖妖来到了高山中的一片竹林,他的姨妈原本是显贵人家的妻子,自从丈夫去世后便带了几个仆人住到了竹林深处来,每天吃斋念佛。
正值清晨,竹林里还有些水汽,被日光一晒便泛着晶莹的水光,愈发显得竹子色彩鲜翠。走到竹林的尽头有一座竹屋霍然出现,左右上下连着一共有七八间。
这时,刚好有丫鬟出来挑水,一见到陆离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,喊道:“王爷来了?”
这丫鬟叫阿采,是高氏的贴身侍女,陆离回应轻轻一笑:“姨妈呢?”
“哦,夫人在佛堂念经呢。”阿采答完又看向妖妖,“这位是?”
陆离牵起妖妖的手,这回的笑容灿烂多了,“你快去告诉姨妈,就说本王带着王妃来看她了。”
阿采听到王妃二字高兴坏了,手舞足蹈地小跑着去禀告了,跑到一半又回过头来,“王爷,你自己带着王妃进屋里坐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陆离看她咋咋呼呼的样子,吩咐道:“慢点,别摔了。”
接着,带着妖妖进了其中一间竹屋。
屋里窗明几净,摆设很简洁,但是因为是竹子搭建的所以很凉爽,且带着一股竹子的清香。
风吹进来,屋内的白色帷帐轻飘,颇有意境。
妖妖四处望了望,“这地方好,清静。”
陆离搂过妖妖的肩,低头俯视着她,“喜欢吗?喜欢的话,以后我们也找片竹林隐居起来,再在竹林里栽种些桃花,‘竹外桃花三两枝’,多高雅。”
妖妖转了转眼睛,问道:“为什么一定要种桃树,种枫树不行吗?秋天一到,红绿交映不好吗?”
陆离实在想象不出在竹林里栽枫树的情景,只能笑着说道:“从来没有听过在竹林里种枫树的。”
两人说话间,高氏来了。
妖妖看着眼前的女人,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,穿着素雅的衣裳,简单的发髻上只别了一支银簪,笑眼盈盈,面相豁达和善。
“姨妈。”陆离迎了上去。“可想死我了。”
“别嘴贫。”高氏戳了戳陆离的额头,“听说你带王妃来了?”
说着,转过脸来看妖妖,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了。这女子身上似乎带着一股邪气,不像世间之人。
陆离见高氏面色有异,还以为是妖妖太没礼数让她不满意,对着妖妖催促道:“快给姨妈行礼啊!”
“哦!”怔愣了一下,妖妖“砰”地一下跪了下去,“给姨妈行礼。”
这一跪把陆离和高氏都吓坏了,高氏不自然地笑了笑,“第一次见面,就行这么大的礼啊?”
陆离赶紧过去把妖妖扶了起来,“叫你行礼,没叫你下跪。”
妖妖边站起来边小声地抱怨道:“我是妖精哪里懂得那么多礼节,你来之前又不先给我排练好。”
见两人嘀嘀咕咕,高氏打断:“行了,也别跪也别站,都坐下吧。”
三人刚坐下,阿采就沏好茶端过来了,呈上茶后,她将托盘捧在胸前,一脸痴相说道:“王妃长得可真俊啊!”
得了夸奖,妖妖笑得嘴角都要裂到耳边了,陆离也是十分自豪,对着阿采夸赞道:“阿采人机灵,眼光也好!”
阿采呵呵笑了起来,“我这双眼睛可尖了。”
正是一片乐呵呵的景象,高氏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:“娶妻当娶贤,相貌又有何要紧!”
虽然只是一句随口的话,但妖妖隐约觉得高氏是有所指代,脸色一下子就迷茫了。
陆离时刻关注着妖妖,一有风吹草动都是一清二楚,拉起她的手问道:“怎么了?为何发呆?”
妖妖随便找了个理由,“风有点大,吹得头有点晕。”
听到妖妖被风吹得头晕,阿采“噌噌”跑到窗边掩上其中的两扇窗,说道:“屋子里的窗户多,竹林的风大,有时吹着吹着是容易头晕。”
高氏瞥了一眼阿采,似乎有点不悦,“行了,别殷勤了,去给王爷王妃准备午饭吧。”
阿采挠了挠脑袋,“我怎么把午饭给忘了,王爷王妃好不容易来一趟,得弄丰盛些才好。”
说完,又踩着“噌噌”的步伐跑出去。
陆离对着她的背影喊道:“阿采,王妃喜欢吃甜食,整点糕点什么的。”
高氏在一旁观察许久,看得出来陆离对妖妖是爱护有加,不免有些担忧:此女子若真是什么妖邪,他又这般沉迷该如何是好。
想着想着,高氏猛地抓起妖妖的手,“王妃是谁家的千金啊?”
陆离抢答道:“她是叶青将军的女儿。”
叶青?高氏讶异,叶青是朝中重臣,怎会愿意把女儿嫁给陆离这种虚封的王爷?
妖妖看出高氏脸上的惊讶之色,解释道:“王爷曾经救过我的性命,我对他早已芳心暗许,所以主动提出要嫁王爷为妻。”
听到这,陆离惊奇地看着妖妖,而高氏则如梦初醒的模样,“难怪,原来有这段因缘。”
高氏问了妖妖很多的问题,妖妖也都耐心作答了,可依然觉得对方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的,且缺少善意。
聊到末了时,高氏突然从手腕中脱下一串珊瑚珠链,这是她平时念经用的佛珠,有辟邪的作用,她想以此试探一下妖妖的身份。于是将珊瑚手链戴到妖妖的手上,“说道,这是我随身的手链,不值钱,赠与王妃完全是聊表祝福。”
妖妖并不知道这珊瑚珠链是佛珠,可一戴上去救觉得周身遭压迫,喘不过气来,霎时脸色惨青。
陆离焦急询问:“妖妖你怎么了?”
妖妖举起戴着珊瑚珠链的手,示意陆离将珊瑚珠链摘下。
陆离当即就领会了,心想姨妈每日诵经,大概是随身的珠链被佛光渡过了,妖妖是妖自然戴不得这么正气的东西。
摘下珊瑚珠链后,又怕高氏起疑心,所以特意解释道:“王妃粗心,如此意义重大的东西别弄丢了,我先帮保管着。”
眼见妖妖的脸慢慢恢复血色,高氏心中一沉,完全确定妖妖是妖,顿觉心焦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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